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淪為「水妻」的印度女人:為求生存自愿做妾,每天徒步三十里打水
2023/03/10

頭頂著兩個鐵罐,走30里路前往村里唯一的水井,和村里的上百個婦女爭搶為數不多的新鮮井水。打完水后再頭頂著30斤的水罐走30里回家,等中午吃完飯后,下午還要繼續出去打水。

這就是生活在印度讓馬爾村拉姆一整天的生活,在過去的20年里,她過的每一天都是如此,既辛苦又無聊。

但拉姆從來不敢有絲毫的怨言,因為她的身份注定了她必須做這些事——她是她的丈夫的第三個妻子,也是一名水妻

極度缺水的產物——水妻

在一夫一妻制已經成為了世界各國人們普遍共識的今天,在印度旁遮普邦的部分地區,卻依然保留著「水妻」的習俗,那里的男人可以在正妻之外再娶一位水妻。

水妻,顧名思義,就是專門負責打水的妻子。

一名男子和他的兩名水妻

旁遮普邦一直被譽為「印度農業的領頭羊」,而這個農業發達的地區卻面臨一個十分嚴峻的難題——缺水:由于氣候原因,導致當地降雨分布不均勻,常年干旱缺水,不僅當地農牧業難以為繼,連人們生活正常用水也無法滿足。

就比如讓馬爾村,整座村莊連一個水龍頭都沒有,村民們想要取水的唯一途徑,就是走30里路到附近山腳下的水井去打水。

打水不僅需要花費精力,而且每次都要在井邊等待長長的隊伍,有的時候光是排隊就要等待數個小時。

男人們忙于下地種田,女人們則要做家務和照顧幼小的孩子,根本不能抽出多少時間去打水;如果去購買純凈水,一箱水90元的高價也根本不是他們能長期承受的。

但是沒有水,家中生活就難以為繼,該怎麼辦呢?

這時,人們想到了一個新奇有效卻又十分卑鄙的方法——再娶一位妻子,讓她負責打水。

當水妻,是無可奈何的選擇

即使是在女性地位本就低下的印度,「水妻」的生活境遇也是最為悲慘的那一批。

首先是法律地位,印度法律嚴禁一夫多妻制,除了信仰伊斯蘭教者可以娶四個妻子,其他人只能一夫一妻。因此「水妻」制度是根本不受法律保障的。

還有家庭地位,水妻雖然帶一個「妻」字,但其地位甚至比不上古代的妾,充其量算是一個地位較高的仆人。

身為水妻,每天的任務就是打水,為了打回足夠一家人使用的水,水妻們一天往往要打好幾次水;除了打水外,水妻還要照顧一家人的生活,幫助正妻完成那些最辛苦最重的家務活;如果水妻在干活中稍有差池,還會遭到丈夫和正妻的辱罵甚至毆打。

除了辛苦勞作,水妻們連為丈夫生育孩子的權利也沒有;每次月經結束后的第一天,水妻們還必須為丈夫洗腳。

在印度某些地區,水妻在給丈夫洗完腳后甚至還得喝下洗腳,據說只有這樣才能證明她們的「貞潔」。

水妻們如此辛勞,換來的唯一回報就是可以以妻子的身份生活丈夫家里,吃喝都由丈夫供養。

那既然當水妻地位低下又十分辛苦,那為什麼還是有人愿意去當水妻呢?在印度當水妻的,通常是喪偶的寡婦、大齡未婚的「剩女」、亦或是與丈夫失婚的中年婦女;對于這些人來說,成為水妻,可能是她們能夠活下去的唯一方法了。

我們都知道,由于長期受印度教文化影響,印度的男尊女卑現象十分嚴重。性別歧視童婚盛行甚至是榮譽謀殺等現象頻頻出現,而更恐怖的則是「單女羞辱」

根據印度教傳統,一個成年女性如果依然是單身(未婚或是喪偶),那麼她就被視為「不吉利」的象征。

不僅會被整個宗族排擠,甚至連她的親人都會看不起她。

她們被禁止進入寺廟,禁止參加節日慶祝,甚至禁止和別人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——除非重新找個丈夫或是干脆離開這里。

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著離開故土,開始新生活的勇氣的。因此,重新嫁人,哪怕是成為一名「水妻」,也是她們最好的選擇了,至少這樣她們能夠重新獲得人們的認同。

殘酷的現實

文章開頭提到的拉姆就是作為水妻嫁給了已經65歲的巴加特,她是他的第三位妻子。

巴加特和他的三個妻子,右邊為拉姆

20年前,巴加特的第一任水妻(也是他的第二個妻子)因為健康原因無法繼續打水,因此巴加特娶了拉姆作為他的新水妻。

20年來,無論風吹雨打,拉姆每天都要去打水三次,回家以后還要幫助」正妻「照顧家里的孩子。

盡管艱辛,但拉姆依然覺得這樣的日子還算不錯。雖然地位低下,臟話累活不斷,但起碼能夠得到人們的認同;作為水妻的她能夠擁有一間獨立的房間;丈夫巴加特為人寬厚,第二任水妻即使生病也沒有被拋棄(這在印度是很少見的)。

但拉姆永遠不會想到:為什麼村莊會如此缺水,為什麼會有」水妻「的出現。

諷刺的是,在讓馬爾村極度缺水,村民們不得不每天打水的時候。離讓馬爾村只有三公里的山上就有著一座水壩,里面的水足夠幾千個讓馬爾村使用。

但這些水沒有一滴是屬于村民們的,這些水全部被管道帶向了百里之外,供給給了孟買。在過去的 50 年里,這里的干旱事件增加了七倍,當地農民的自盡率也一直居全國最高;但對于這里發生的種種人間慘劇,印度政府依然視而不見,只有在情況嚴重時才會偶爾運來些水。

當然,關于水妻的出現不能只將責任簡單地歸咎于印度政府,印度那迫害人的封建舊習俗才是最主要的原因。

在傳統之下,本來勤勞肯干,可以依靠自己過上美好生活的印度單身女性們,為了符合社會」必須結婚「的要求不得不依附于男性,哪怕成為水妻也要嫁人。

印度」水妻「的出現,既是極端環境下人們為了自保迫不得已的努力,也是印度性別不平等環境下的可悲產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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